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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素人-网红-艺人,走成这条路究竟有多难?

2016-12-21 于墨林 音乐财经



文丨于墨林

校对丨李日晴

编辑丨董露茜

全文4364字,阅读大约8分钟


11月26日,韩国国际会议中心三层的窗外,正下着首尔2016年以来的第一场雪。留及肩短发、着红色小礼服的新晋网红何佳颖,极力保持着天使般甜美的笑容,一路走到印有“WebTVAsia AWARDS 2016”字样的蓝色背板前。在闪光灯不停闪烁的背后,她又多了一些出席盛大活动的纪念照。


这是何佳颖第一次到韩国,虽然身边没有熟识的朋友,在让身边的人帮自己多拍了几张照片后,她走向晚宴入口。颁奖礼主办方葡萄子媒体娱乐制作公司总裁张捷惟身着传统韩服,正站在门口与进场的嘉宾一一握手交谈。


WebTVAsia AWARDS去年开始是第一届,通过统计全球最大的视频平台YouTube上亚洲区的视频播放量,确定当年的“红人”,通过举办一场盛大的颁奖礼,鼓励更多创作者继续生产优质的内容。当晚颁奖礼约60张圆桌,入席者以国籍、身份被安排在不同的位置,在与张捷惟打过招呼后,何佳颖走向24号桌。因为不认识同桌的人,何佳颖边聊微信边补妆,打发时间的同时为之后上台领奖做准备。当戴着暴走表情头套的王尼玛也坐到这张桌上时,她刚好补完妆,高兴的起身过去和他拍了合照。


其实同一桌落座的人当中,还“藏着”知名度不低的视频内容创作者,他们因自己或公司的视频作品被提名而聚在这里。不过,因为大部分创作者都不在视频中主动露脸,所以出现了在网络世界万人追随,现实生活鲜有人“识”的情况。当然,戴头套的王尼玛是个例外,但也造成了不便,他在长达2个多小时的晚宴中完全没有摘下头套的意思,滴水未进,而这也成了后来他上台领奖时说的段子。




没有作品,就只是网红,直播就只是兴趣


“这里网可能不太稳定,”何佳颖对手里里正在看她直播的粉丝们打招呼说道,“我现在在韩国,参加一个网络颁奖礼。”我看到,在把直播链接分享到微博后,她直播间的人数瞬间涨到500,这一数字此后不断增加,这场2个小时的直播最终只以2万人次结束观看。


暂时忽略直播平台会给主播自动添加僵尸观众的现象,仅说2万人次的观看数据,在直播平台上并不突出。不过何佳颖对此不是十分着急,因为直播不是她的主要吸粉阵地,“直播能让我跟粉丝更亲密的互动,让他们了解日常我的生活。”


何佳颖,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进修班出身,主要的身份是演员兼老板,因为主演并投资的网络大电影《错了性别,不错爱》获得当晚奖项的提名,才有了这趟韩国之行。


此前她也有几部网络影视剧作品,但都没有达到《不错爱》的影响力,搜狐视频显示,截止目前该剧总播放量达到147万,b站上相关剪辑作品播放量低则几万、高则近百万,对于网络大电影来说成绩不错。而也正是这部作品,为何佳颖带来了更多的粉丝,她的微博评论数在作品上线后有了明显提高。


其实像何佳颖这样非主播出身却使用直播渠道的艺人已经越来越多,甚至大牌明星为了与粉丝互动,也会经常出现在直播平台。毫无疑问的是,这些非主播出身的艺人只是把直播当作与粉丝沟通的工具,很少会从直播平台获取新粉丝。


当然,今年站在风口上的直播,确实给草根提供了全面发声的渠道,让草根有了成为艺人的可能。一篇媒体深度文章让MC天佑从直播世界走进主流的视野,曾经只是直播时唱歌的冯提莫也有了发数字专辑的机会。但总的来说,大部分主播的世界还留在直播平台,即使粉丝愿意花钱砸礼物,除了游戏直播类粉丝,其实很少有人会去主播的淘宝店消费。


在众多的直播平台中,除了头部主播,剩下的人很难单纯凭借直播平台生存下去。如果想获得直播平台的资源,往往又需要通过资金或者签约与一些“经纪公司”达成合作。所以,其实直播平台对于大部分的主播来说,只不过是个人兴趣的延伸。在一定时间内没能有明显成长的小主播,放弃是在所难免的。


有着经营偶像艺人丰富经验的捷特联合创始人司捷表示,作品是艺人的支柱,只有不断产出内容,才能有后续,“芙蓉姐姐、凤姐没有作品,就只是网红。”




视频创作者潜力更大,但坚持下去成了难题


在没有直播之前,只有视频能通过剪辑和背景音乐等形式更丰富自由地表达自我。而在有了直播之后,网络视频的可反复播放也使它成为了内容传播、沉淀的最佳方式。当然,这种内容的传播、粉丝的沉淀,也就自然有了它的商业属性。


作为目前全球最大的视频网站,YouTube上的UGC内容是平台的核心。在福布斯本月初公布的2016年YouTube网红收入排行榜中,位于榜首的PewDiePie年收入达到了1500万美元,几乎是排名第二的Roman Atwood收入两倍。


这些网红之所以可以有如此高的收入,与YouTube有着直接的关系。在Facebook Live、Snapchat、Instagram都加入直播战场之时,YouTube仍然是可以给网红最大影响力的平台,原因除了YouTube的10亿月活跃用户、精准的面向用户的个性化推荐之外,也与视频形式更容易承载内容吸引粉丝长期关注相关。


直播的优势在于互动,观众可以产生与主播面对面交流的近距离感受,但互动的属性会让主播更在乎观众的感受;而视频因为缺少了互动,使得制作者可以更自由地在视频中传递自己的观点,所以直播更像服务的工具,视频更像是表达自我的作品。最后不难发现,直播平台走出来的主播,影响力不及做视频内容的创作者。


不过,无论创作者有多高的收入,平台更多扮演的是服务者的身份。YouTube有良好的收入分成体系,才使得有大量的UGC内容可以在平台上存活下去。一位马来西亚的动画创作者因为其动画风格偏欧美,他的作品在欧美地区播放量更高,所以他内容的广告分成是以欧美地区广告标准来计算,最终获得的美元要远多于主打亚洲市场的同行水平。


内容创作是一件非常苦逼的事情,除了要有爆款的产品出来,还需要恒定的坚持,能够持续不断的生产过硬质量的内容。Papi酱能一直保持热度的原因,就在于她仍然在不间断的产出视频作品,而这也是支撑她“Papi酱”这个身份的名气之外后续商业化探索的根基。


但对于绝大部分内容创作者来说,坚持下去,真的很难。




YouTube科教频道Veritasium创办人Derek Muller表示:“YouTube有点像一份没完没了的单调工作。一旦你取得成功,你就被迫留在上面不断地发布视频。


视频创作这种需要大量创意又有制作时间限制的工作,在每周不断重复的情况下,最开始的兴趣很难不变成负担。有些知名视频创作者,因为不想被束缚在日复一日的框架下,选择了离开。


以游戏恶搞视频走红的PewDiePie,在被评为2016年赚钱最多YouTube网红的前两周,就宣布了要关闭自己YouTube频道的消息,因为在繁复的视频创作压力之下,他对于持续生产内容感到疲倦。离开YouTube之后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——练游戏、玩机车。这对于他的500万粉丝来说是个十足的坏消息,但对于PewDiePie本人来说,可能是最好的假期。


对于创作者而言,通过做喜欢的事积累起来粉丝,甚至获得“第一桶金”,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事。现在确实越来越多的人成为了主播、UP主,活跃在b站、斗鱼、唱吧等平台。


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,轻松、自在的创作氛围才是更容易接受的。


Papi酱计划打造的Papitube,也是以UGC内容为主,平台初期会人为挑选优质内容放到平台上,与创作者共同成长,在积累了一定粉丝后,Papitube的团队会为每位创作者打造专属的商业计划。然而这样的逻辑在中国能否成立,还有待市场的检验。





音乐或许是突破口,但然后呢?


最近,我们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,越来越多独立音乐人开始投资拍摄自己的音乐视频和纪录片,除了他们的收入已经足以支付视频制作费之外,更主要还是因为视频是碎片化时代引流最有效率的方式,音乐在搭载了视频之后可以更好的面向粉丝去表达和传播。而这件事反过来亦然,有了优质音乐内容的视频,也更容易在众多视频作品中脱颖而出。


以YouTube为例,虽然其上最火热的UGC内容类型不包括音乐,而且据最新的数据,YouTube上只有5%的视频和音乐有关,但当一首音乐作品在YouTube上开始病毒式的传播时,它能带来的影响力是有目共睹的。


2012年,PSY的《江南style》成为互联网史上第一个播放量超过10亿次的视频,并且在传播的过程中引起大量的二次创作,使一首歌在极短的时间内真正达到了全球皆知的程度。而四年之后的2016年,一首只有1分钟时长的《PPAP》更是在1个月内就风靡了全球。


在坐满了亚洲视频红人的WebTVAsia现场,Pico太郎的出场仍然能引起全场的尖叫声,欢呼声甚至高过了连跳3支舞的少女时代。在舞台上,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“pen、apple、pineapple”,把现场气氛带到了最高潮。


对于这首只用了3个单词就火爆全球的现象,Pico太郎对音乐财经表示他完全没有想到,他说:“能火到这种程度是非常困难的,我要做的就是保持推出新的热曲。”而他把这首歌曲能大火的功劳,放在了转发歌曲的Justin Bieber身上。




当然,Justin Bieber对传播这首歌确实做出了贡献,但更重要的是这首歌曲本身自带的毒性。Pico太郎表情一脸神气,他总结之所以《PPAP》能爆火的原因在于作品有趣且具有感染力,而这也是他接下来创作歌曲的首要思路。


尽管Pico太郎对外表示没有因为《PPAP》这首热歌获得任何收入,但因为这首歌的IP效应,今年10月份,Pico太郎的团队上线了官方周边,并且开始在线下实体销售,同时首家周边咖啡店“PPAP CAFE”也在11月1日限定开业。可见虽然没从音乐上直接获得收入,但因为晋升“全球网红”,Pico的团队可以在商业变现方面有更合适的规划。


在YouTube上,除了Pico太郎,也活跃着众多与音乐相关的UGC用户,他们都因为音乐成名,但也面临着如何进一步发展的问题。


比如,翻唱了《Let it go》被网友称作“泰国冰雪精灵”的Jannina Weigel,她为了国际化发展学习了四国语言,但在她推出了原创歌曲后,大部分人提到她仍然想到的是《Let it go》。而在成名后迅速推出同类型作品专辑的Pico太郎,也没能躲过网易云音乐下“过气网红垂死挣扎”的评论。




野心勃勃的网红只是少数派


不少网红火了,然后就消失了!有些时候,他们是迫不得已,有些时候,是他们自己选择了消失。


“我和公司签约是因为可以学习到很多,他们会给我更多的规划。”罗小白如此回答音乐财经一年前选择签约公司的原因。罗小白原是台湾的街头艺人,某次街边表演的视频被上传至YouTube后,才开始注重网络上的发展。随着粉丝的积累,她的知名度也逐渐提高。2015年,制作人陈威全找到了罗小白,通过一份定制的海外发展计划打动了她,并在去年10月正式签约。


现在罗小白的YouTube频道及Facebook上有不少泰语、日语的评论,她的确逐渐打开了海外市场。同时,2015年的她突然在内地的微博上也有了热度,有人在知乎上问为何这个女孩会突然火起来?现在看来答案不言而喻,签约公司后的运作才能有的成绩。




当然,也有一些网红不希望被公司束缚。


网络歌手出身的马来西亚华人黄明志,凭借自己的歌曲以及创作的视频内容(纪录片、电影),逐渐被大众熟知,他几次发表一些关于政治、名人的看法,虽然无法获得所有人的认可,但他的直接以及充满Hip-Hop精神的性格,吸引了一批死忠粉。后来,他签约唱片公司并凭借不断产出的优质内容,帮助他去掉了网络歌手的标签。


现在黄明志也有了自己的公司,在外参加活动时,也经常会带上公司的新人何恋慈做宣传,因为对视频和音乐的喜爱,他个人的YouTube频道也不断在更新。在以播放量为评判标准的WebTVAisa颁奖礼前,有记者采访他对于获奖的预测,他只说:“数字证明一切”。


不过,无论是罗小白还是黄明志,他们一开始就是要成为艺人,只不过是从网络起家而已。“我最初就喜欢表演,在街上表演也很放松,现在能把我的音乐分享给更多的人,我很感谢公司。”罗小白这样说。


网络平台确实已经一些唱片公司挖掘新人的渠道,而且也有一些平台希望能给自己的网络红人提供更长远发展的机会。不过,天娱传媒音乐总监闻震在接受音乐财经采访时表示,推红艺人只靠个体或某一个平台,难度都非常大,除非有专业团队做规划,否则很难成气候。


今年拥有1亿独立用户的唱吧,设立了新的部门音乐人中心,创始人陈华招来前巨鲸音乐网创始人陈戈做公司的红人IP管理,希望能为自己平台上的网红提供后续走向艺人的机会。现在,他们向综艺节目输送自己平台上的网红增加曝光量,并且为网红寻找词曲作者打造“成名曲”,以此维持他们的名气。


陈华说:“未来唱吧会跟整个产业上下游进行各种各样的合作,我们希望形成互联网上发现歌手、词曲作者,然后到传统领域生产歌曲,再回到互联网上发行、宣传,在互联网上赚钱,我觉得这是互联网时代做艺人的方法。”


确实,在平台和公司的帮助下,野心勃勃主播和内容创作者有了更大可能性走向主流。但大多数时候,普通人并不想成为更有名的人。一位在直播平台上拥有百万粉丝的网红就曾表示,“我不想成为艺人,一天收入能上万我过得也挺好。”


这其实是很多网红的真实想法,成为明星固然好,但已经不是很多人的终极追求。通过互联网人人都可以圈粉,可以更容易实现成就感。曾被称为“网瘾少年”的人成为了电竞圈的大大,爱做饭的程序员用美食组建了公司,爱狗人士用照片“月入百万”,爱唱歌的护士发表了自己的数字专辑……他们已经通过互联网达成了自己的小小梦想,而野心勃勃、足够幸运又能不断努力成为大明星的永远都是极少数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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